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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家,就看見客廳的哥哥靠著沙發,疲憊的讓她不知所措。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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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哥!圓滿完成任務!”

走到了客廳,把一袋子東西往茶幾上一丟,沈詩彬坐在了沈詩彥旁邊,沖他喊道。

沈詩彥睜開眼睛看著她:“知道了,你吼那麽大聲幹嘛,我又不是聾的。”

“你今天怎麽回來的這麽早?”

沈詩彥懶散的回答:“吃完了就回來了啊,你吃飯沒有?”

沈詩彬搖搖頭:“沒有。”

“哎,死丫頭。”沈詩彥無奈的起身,給了她一個暴栗,“不吃飯你要成仙了是不是?等著,我給你下面。”

看著他偉岸的背脊,沈詩彬不知道怎麽的就有些眼眶濕潤,她起身敲敲的跟在沈詩彥背後,跟著他一路進了廚房,沈詩彥發現有什麽不對勁,剛想回過頭,就被沈詩彬從背後抱住了。

沈詩彥無語道:“你幹嘛啊?惡心死了。”

沈詩彬貪婪的吸取著沈詩彥的味道,不停地搖擺著頭顱在他背上蹭著,雙手死死的抱住他的腰,嬌聲嬌氣的說道:“哥哥啊哥哥,你為啥是我的哥哥啊?”

沈詩彥被逗笑了,不禁說道:“你以為你是朱麗葉呢,還是帶有東北味兒的朱麗葉。”

沈詩彬也笑了,她踮腳在沈詩彥耳邊輕輕呵了一口氣,隨後嘆息著說道:“你要不是我哥哥,那咱們就可以做男女朋友了啊。”

“沈詩彬同志,你這思想很危險啊,你過來對著我,我必須給你進行思想教育了。”沈詩彥轉過身來,雙手搭在沈詩彬的肩上,語氣有些嚴肅的說道,“你平常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啊?我告訴你,那些電視劇裏的三觀都不正常,你不能跟著學,知道嗎?”

她哈哈笑了出來,幹脆也就開起了玩笑:“真愛可以打敗一切!亂倫怎麽了?亂倫也是證明真愛的一種方式!”

沈詩彥懶得跟她多說,幹脆就把她推出了廚房,語氣不耐:“去去去,一邊兒去,回房間反思去。”

“我們亂倫嘛,亂倫嘛,亂倫嘛。”沈詩彬一邊喊著,一邊被趕出了廚房。

廚房門被關上了,沈詩彬收了笑容,撓了撓後腦勺坐在餐桌前等待著遲到的晚餐。她還在上初中的時候,家裏就沒有大人了,工作的工作,出國的出國,只剩下她和哥哥,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開始那個百依百順事事謙讓的哥哥,突然就變成了家長的角色。

他以前會跟她一起去外面手機別人丟掉了啤酒瓶蓋子,然後兩個人一個一個檢查上面有沒有五毛錢的中獎字樣,拿著可以換錢的蓋子去小賣部換了錢後立馬就會買辣條吃,吃的滿嘴都是油回家的時候被媽媽一通說,兄妹倆前腳懺悔完後腳就商量著什麽時候再出去撿啤酒瓶蓋;他以前會和她一起在周末的時候,乘著爸媽不在家偷偷跑出去玩,結果玩到很晚的時候爸爸媽媽擔心的出來,在樓下的運動場那裏找到了他們,結果兩個人一起寫保證書。

後來長大了,他們不像小時候那麽親密了,有時候她做錯了什麽他會板著臉教訓她,但始終舍不得罰她。他有機會就損她,她時不時就跟他吵一架,沈詩彬起先覺得哥哥太啰嗦了,事事都要管著她。

現在她才發現,被管著是多麽幸福的一件事,被人惦記著是多麽暖心的事。

胡思亂想了一會兒,沈詩彥就端著香噴噴的面條出來了,沈詩彬胃口大開,不計形象的就開吃。

突然腦袋被敲了一下,她委屈的擡頭:“幹嘛!”

“坐好行嗎?背挺直了行嗎?”沈詩彥翻了一個白眼。

“切。”她嘴上不屑,但還是聽話的挺直了背。

加了雞蛋和空心菜的面條格外香,沈詩彬心滿意足的喝了一口湯後含糊不清的說道:“哥,我以後不結婚了,你也別結婚了,我們就這麽過吧。”

沈詩彥兇神惡煞的作勢敲了敲她:“說什麽呢?你哥我大好青年,可不想這輩子就給你當老媽子。”

“哦,這麽說等我人老珠黃了,你就不管我了?”

“說什麽呢?”沈詩彥手撐著下巴,眼睛漫不經心的看著餐桌面,“你就是八十了,走不動了,哥也背著你去跳廣場舞。”

“噫……好惡心。”

“你才惡心呢,我洗澡去了,你慢慢吃。”

不知道是不是被面條的熱氣熏著了,沈詩彬覺得眼睛濕濕的,好像眼淚都被熏出來了,她吸了吸鼻子,突然覺得來了個靈感。

如果要概括兄妹情的話,大概就是:在你牙牙學語的時候,我抱著你走過那泥濘小路;在你豆蔻年華的時候,我牽著你走過那林蔭小道;當你風華正茂的時候,我放開你讓你獨自走過獨木橋;在你耄耋之年的時候,我背著你繼續走,直到我自己走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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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律覺得把沈詩彬約出來談談小說的事是一件必要的事情了。

翻譯和原作者必須進行好好的溝通,高律已經對著筆記本很久了,始終不知道該怎麽翻譯才是最好的。

小時候上過生理課,他知道男女間的性與其說是內分泌素的各種作用,還不如說就是一種作為動物最原始的情感,當男女得到了最大的歡愉時,他們的感情也通過性而變得更加穩固。

當沈詩彥說他思想封建的時候,他是很不理解的。

他出身書香世家,父母極少說起這方面的事,孩子性格的養成很大一部分要歸咎於家庭教育,高律之所以現在感情這麽內斂,就是因為他的家庭感情就是這麽內斂。

內斂到根本就不知道怎麽去對待一份感情,最後只能無疾而終,從某些方面來說,他是羨慕沈詩彬的。

沈詩彬無疑是感情極其外放的人,她會毫不客氣的將自己對對方的好感表露出來,用自己的行為告訴對方,她很喜歡對方,很希望和對方走在一起。

在她的小說裏,充滿吸引力的一部分就來自於她熱情而又不失柔情的句子。

讀者愛她的文字描述,也渴望著她書中所寫的那種熱烈美好的感情,和國內的許多作家不同,她的文字奔放熱情,又和國外的作家不同,熱情裏始終保持著中國人骨子裏的溫婉內斂。

而要將這些句子翻譯出來,高律自認不是文學大家,能準確的翻譯出來。

這段時間他沒有同傳工作,所以應該還是可以全心對付這個的。

想通了這點之後,高律給沈詩彬發了一條短信。

那邊很快的就回了:“Yes sir!”

放下了手機,高律把眼鏡取了下來,揉了揉太陽穴,微微瞇著眼點開了電子郵箱。

幾天前發過來的,電子郵件的內容是高中同學聚會,約定好的十年一聚,到今年剛好是十年,高律盯著上面的聚會日期,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

或許只有見上一面,才能徹底告別過去,那樣美好的記憶,其實只存在在記憶之中就好。

第 10 章

於泉是沈詩彬的大學好友兼責任編輯,平時的生活很簡單,工作和催稿。

對於催稿這件事來說,凡是部門來了新人,於泉都會毫不吝嗇的向他們傳授催稿的方法,四個字總結,那就是:鍥而不舍。

你早上要問候她一聲:親愛噠,稿子寫好了嗎?

中午問候她一聲:稿子寫好了發我郵箱喲麽麽噠~

晚上問候他一聲:寫好了嗎?

如果經過三連發她還是不交稿,那就半夜直接問候她媽:臥槽你他媽到底寫好了沒?沒寫好你也給我爬起來寫!

整個編輯部的人都知道,於泉手底下的金牌作家,那個筆名叫彬玉的人,是全公司所有簽約作家中最喜歡拖稿的一個人,這要是換了別的編輯,催不催的了稿子是一回事,敢不敢催稿是另一回事,而於編輯就有那個威懾力,通常在電話裏罵個一刻鐘,然後沖到彬玉家,回來時手裏已經有了稿子。

神奇之處就在於催稿的時候,於編輯什麽話都說的出來,完全就無視了自己平時的高雅作風,其他編輯時不時就會聽見於編輯的暴吼,什麽你丫是出車禍斷手斷腳了還是白血病發作了,或者是家裏失火家破人亡還是最近手上沒貨身體饑渴難耐了交不出稿子,這時候眾人只能乖乖的保持沈默,一個屁都不敢放,等於編輯離開以後才敢恢覆日常行為。

虧得於編輯這樣,彬玉的稿子從來沒開過天窗。

有人跟主編說了這事兒,主編只是笑呵呵的說,這兩人關系好著呢,要不是於泉的話,彬玉也不見得會簽我們公司,隨她們去吧。

而現在雜志的新專欄模板都做出來了,現在就等彬玉的稿子,然後找美編畫插畫了。

早上九點,於泉準時達到了沈詩彬家門口,準備給她來個迎頭暴擊。

按了按門鈴,沒人應答,又按了按,還是沒人應答。

剛打算開始用手敲門,厚實的防盜門被人打開了,開門的不是頂著鳥窩頭的沈詩彬,而是衣冠楚楚,眉頭微皺的沈詩彥。

於泉和沈詩彥平時接觸不多,兩個人僅有的交流也就在於沈詩彬,平常這個時候沈詩彥一般都已經出門了,沈詩彥看著她,楞了兩秒以後了然的笑了:“我就說這丫頭今天怎麽早就出門了。”

於泉疑惑:“她不在家?”

沈詩彥把門打開,迎她進來:“恩,一大早就出門了。”

於泉握緊了拳頭,就不應該昨晚上給她發警告短信的!頓了頓說道:“抱歉打攪了,我告辭了。”

沈詩彥笑了笑說道:“你先進來吧,總不能讓你無獲而歸。”

於泉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麽意思,只好換了鞋子進來,坐在客廳處的沙發上,看了一眼收拾碗筷的沈詩彥,他回過頭看了看她,解釋道:“抱歉,你稍微等一下,我等會幫你去她房間找找,她懶是懶了點,但是應該不會真的拖稿。”

於泉點點頭,沈詩彥把碗筷收拾進廚房之後,就到沈詩彬的房間去找稿子了。

一分鐘後,沈詩彥手裏拿了個U盤出來,把它遞給了於泉,無奈的說道:“我就知道她,這放在她桌子上的。”

於泉知道這是沈詩彬存稿子的U盤,捏在手裏把沈詩彬罵了一遍後起身對沈詩彥道謝:“謝謝了。”

“沒事兒,你是開車來的嗎?”他問。

於泉搖搖頭,她一個編輯哪裏買得起私家車,當然是坐地鐵過來的。

“我正好要出門,我送你去公司吧。”沈詩彥拿起了放在電視櫃旁邊的車鑰匙,溫和的看著她。

沈詩彬和沈詩彥差三歲,兄妹兩個的五官看上去很是神似,一雙眼睛都是幹幹凈凈的,只不過沈詩彬眼裏從來不會露出這樣溫和的神色。

看著沈詩彥俊雅的五官,不知道怎麽的覺得很像另外一個人。

於泉暗嘆一口氣,要是沈詩彬也能像她哥哥這麽好說話就好了,跟在他後面出了家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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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詩彬一大早出門,精心擦了水果味的香水,抹了水果色的唇彩,連眼影都沒化,只是畫了一條細細的眼線,就是為了搭身上這條裙子。

水綠色的連衣裙,看上去清新極了。

高律約她的時候,沈詩彬以為地點會是咖啡廳或者茶齋之類的地方,要不就是有小資情調的,要不就是有文藝氣息的,但是她萬萬沒想到的是高律把地點定在了書店。

和普通的書店不同的是,德蘭書園並不只單單是書院,而是一個集圖書館和咖啡廳於一體的書店,三層的建築,第一層擺滿了書櫃,一進大門口就是一個普通的吧臺,老板會根據你的喜好調制咖啡或者是茶水,第二層則是文藝氣息滿分的小型圖書室,兩人座的小圓桌,客人可以一邊安靜的看書一邊品茗,天花板上的昏黃色的吊蘭燈飾給人的感覺既不刺眼,也不會覺得審視疲勞,第三層則是典藏室和包廂,上面的書籍一般只供欣賞而絕不售賣,包廂是VIP客戶才能擁有的待遇,一個人的房間,可以靜靜地享受一個人的時光。

沈詩彬坐在二樓的圖書室,一邊喝著咖啡一邊等高律過來。

她早到了半個小時,男女間的相處之道,紳士的風度往往不僅限於男性,有時候女性需要主動攻擊,自然也要拿出誠意。

所幸高律也是極有時間觀念的人,不一會兒就看見他步伐從容的上樓了。

還是刻板的黑色西裝,梳的一絲不茍的發型,清秀斯文的臉龐沒有多餘的表情,漂亮的雙眼藏在鏡片裏讓人看不清情緒,左手拿著一個電腦包,就算是黑色皮鞋踩在木制的地板上,發出來的聲音卻很小。

西裝外套有收腰的作用,他的小細腰就這樣被包裹著,筆直修長的雙腿被配上純色的西裝褲,讓沈詩彬不禁羨慕起他的身材比例來。

嘖,這種男人,不知道脫了衣服是什麽樣子?

“抱歉,我來晚了。”高律點點頭,在她旁邊坐下了。

沈詩彬不介意的笑:“沒有,是我來早了。”

“我是這裏的VIP,如果你嫌這裏吵的話,我們可以到三樓去。”高律提議道。

圖書室哪裏會吵,周圍的人都在專心致志的看書,倒是他們兩個有點吵了,沈詩彬當然是能獨處就獨處,點頭應和:“為了防止我們吵到別人,還是上樓吧。”

高律起身,把電腦包放在自己的椅子上,對她說:“我去安排,你稍等一下。”

“好。”

動作很快,不一會兒就有店員領著他們到三樓去了。

沈詩彬以前來過這家書店,因為這家書店不單單會根據書籍的性質擺放書籍,如果一個作家有多部書籍在這家書店售賣,他們會專門空出一行書架,用來擺放這位作家的作品,沈詩彬出道這麽多年,出版的書雖然不多,但因為是暢銷作家,所以她的作品被擺放在了一個比較顯眼的位置,書本圍成一個圈,中間擺放著一盆仙人掌,旁邊有一個小牌子,上面寫著她的筆名。

於泉倒是非常喜歡這家書店,因為她覺得書是值得被珍愛的藝術品,這裏的每一本書都會被精心的照顧,無論是銷量好的還是銷量不好的,店員都會定時的清理灰塵,不會讓任何一本書上沾著灰。

她常年都在外面見識各種風土人情,不是這裏的常客,對這裏的印象其實也僅次於一樓的擺設。

此時此刻走到了三樓,她才真的感覺到,這裏的書是幸福的。

三樓的書架上放著的都是些出版年月很久的書籍,有的甚至已經絕版,國內的詩歌小說著作,國外的名家經典作品,或紙質封面或牛皮封面的書被一一陳列在書架上,燈光打在這些書上,沈詩彬不禁走過去看了看這些書,發現這些書雖然年代久遠,有的封面上甚至有了刮痕,可是無一例外的,它們現在很幹凈,而且沒有卷頁,非常平整的被陳列在這裏。

沈詩彬找到了很久以前就想看的一本英文書籍,這在她的大學的圖書館裏都沒有,居然會在這裏被找到,抽出那本沈澱著歷史的書籍,簡約的封面,扉頁處漂亮的手寫英文,是這本書的主人的名字。

“你要是想看,可以借幾本回家看。”

沈詩彬驚訝的看著高律:“可以嗎?”

“我跟這裏的老板是老朋友,通融一下是可以的,進來吧。”

跟在高律後面進了包廂,沈詩彬坐在了高律的對面,還沒來得及把這裏熟悉透,高律就二話不說打開了筆記本,準備和她談公事了。

這麽有情調的地方,居然只能談公事,沈詩彬有點遺憾。

“之前為了翻譯的你的小說,我已經閱讀了一遍,但是有的地方的翻譯還是需要你的配合,語法方面可能需要你改一改。”高律點開文檔,把筆記本往她這邊挪了挪。

沈詩彬看了一眼屏幕,發現有的句子被標記成了紅色,看來是高律遇到瓶頸的地方。

“我從未想到過他的手指如此靈敏,甚至於我的心,我的身體都要被拋向了雲端,此刻,繁星點綴著夜空,我,被他,溫柔且霸道的侵/占著,菩提樹可以結果,一世開一朵菩提花,我心中的佛卻從未雕零過。”

念完了這一句,沈詩彬問高律:“很好理解啊,有什麽問題嗎?”

“如果按照普通的翻譯來說,這裏可以用順句來翻譯,但是如果改成倒裝句,可能會比較有深度。”

這句話說白了,就是語法再覆雜一點,可以裝逼。

沈詩彬點點頭:“那就聽你的。”

高律繼續說道:“我是希望你把原句改成倒裝的形式。”

“你要是想讓句子結構覆雜一點,可以直接用定語從句啊,不過我覺得既然是小說,完全可以就用普通的語法翻譯。”沈詩彬提議,“你甚至可以適當的用一用俚語,或者比較簡單粗暴的口語。”

高律皺了皺眉,沈詩彬繼續說道:“有的句子其實並不是一定要保持原汁原味,既然這本書是要出版給國外的讀者看,那麽用一用他們的語言,讓翻譯變得有趣一點也未嘗不可。”

翻譯,到底是以精準為目的還是以親切為目的,高律是比較偏向於前者的,他擅長把混亂的句子給排列成最整齊的格式,也擅長在一句話中挑選出最關鍵的句子,然後用最好的語法來表達清楚意思。

做同傳這麽多年,這些技巧他已經很熟練。

“唔,我這樣吧。”沈詩彬拿出了包裏隨身攜帶的小筆記本,然後再掏出了一支鋼筆,埋頭寫了一句話,把它遞給了高律:“我這樣,把主語放在後面,然後把不必要的介詞給去掉,雖然語法上有些錯誤,但是畢竟通俗一點了,對不對?”

高律皺著眉看著這個,語法的錯誤其實在翻譯中是允許的,一個人說話不可能百分之百的遵從語法,但是書面翻譯,他不覺得可以這麽做。

“鋼筆借我用一用。”

沈詩彬把鋼筆遞了過去,高律在沈詩彬寫的那個句子下面又重新寫了一句英文,之後又將它還給了沈詩彬:“那這樣你看可以嗎?”

可能因為家庭的熏陶,沈詩彬從小英語的語感就極好,連英文字也寫的十分漂亮,帶一點花體的感覺,此時她那排字下方,印著墨跡還未幹的,筆跡完全不同的一排字。

流暢,幹凈,收尾處也會很從容的小小的彎一彎勾,比起沈詩彬的筆記,高律的英文明顯要書本化得多,但是卻絲毫不刻板,一眼就看得懂,但筆畫連貫,潦草的剛剛好。

沈詩彬絕不會想到,自己會被這個男人的字跡給撩撥的心跳加速。

“沈小姐?”高律見她一直沒有出聲,開口詢問。

沈詩彬回過神來,敷衍的笑了笑,繼續指了指筆記本上其他用紅色標記了的地方,對高律說道:“那這些地方呢?”

重蹈覆轍,沈詩彬慢慢發現了一個規律,高律所不擅長的地方,都是一些並不是很適合在公共場合拿出來說的語句。

她看了看高律,發現那個皮膚白皙的男人,臉上似乎有了一絲紅暈。

第 11 章

凡事有因必有果,因果論,適合於世間萬物。

而沈詩彬長這麽大,頭一次覺得原來哲學是這麽的高深莫測。

因為母親的關系,沈詩彬對性看得很開,她從來都自詡是奔放派的作家,對於某些人來說比較羞澀的問題,她可以毫不介意的開口說出來,寫出來,若不是於泉明確說過,寫的太過火可能會不過審,沈詩彬才不會用中國傳統的描述手法,將性隱藏在那若有若無的側面描寫裏。

張藝謀能將性用紅綢代替,很多作家也能用各種各樣的物品來代替,她也不例外。

明明是自己寫出來的句子,她也不覺得很過火,但是一看那高律那帶著紅暈的臉頰,沈詩彬自己竟然也開始覺得不好意思了起來。

羞赧的氣氛一開始蔓延,就根本停不下來,沈詩彬覺得這個小小的包廂,空調的度數還是開的太高了。

“高先生,我想問個問題。”要打破這個場面,就一定要先聲奪人。

高律完全沒有意識到沈詩彬的心思飄到了猥瑣的地方,擡眼看了看她,示意她問。

做好了被罵流氓的準備,沈詩彬把自己的雄心豹子膽拿出來壯壯氣場,一開口即是露骨的問題:“你是處男嗎?”

高律看了她兩秒,臉色開始陰沈了起來,對於一個什麽都不了解的人,甚至兩個人還沒有見過幾面,這個女人就這樣問出了極致隱私的問題,而且那緋紅的臉蛋和明亮的雙眸以及期待的眼神,完全就是透露出了一個想法:

約炮。

高律知道這個女人的思想開放,沒想到居然已經開放到了這個程度。

面對這樣猥瑣至極的問題,高律定了定心神,反問她:“沈小姐,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你記得嗎?”

廢話,大街小巷都貼著呢,她逛個街都能看見那金閃閃的二十四字真言,果斷點頭:“記得啊,自由平等文明和諧……”

“第三個詞,文明。”

沈詩彬楞了楞,待她反應過來高律說這話是什麽意思的時候,就忍不住笑出了聲:“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說你轉移話題的技術也太生硬了啊,而且我哪裏不文明了,我又沒問你和沒和女人上過床或者是有沒有過XX經歷。”

高律小臉微紅,也覺得自己有點強求了,沒有說話。

沈詩彬見過很多種類型的男人,高冷的不是沒有,禁欲的不是沒有,帥的也不是沒有,純情的雖然少,但也遇到過,但是集這些於一體的,她真的是第一次見。

“都說這年頭處女難找,處男就更是打著燈籠都找不著了,沒想到今天被我碰上了一個,真是狗屎運。”

高律抿抿嘴,覺得自己和這女人實在是沒有共同語言,只好找借口說道:“我去趟衛生間。”

他剛一起身,手握住門把,還沒來得及把開關打開,突然一股清新的水果香就盈滿了他的鼻間。

他詫異的轉過身,身高在他下巴處的女人死死的限制住了他的活動範圍,兩手撐在他的手臂兩邊,擡起頭用愉悅的語氣對他說:“高先生,請問我可以追你嗎?”

高律皺眉:“不可以。”

“由不得你,你知道,低劣的翻譯會毀掉一個作家,所以為了我的事業,也為了你自己,我們必須有工作上的接觸,這你不可能拒絕。”沈詩彬笑了笑,繼續盯著他高挺的鼻梁說道,“其次,答不答應我的追求是一回事,我追不追求你是另外一回事。”

流氓,高律只能用這兩個字來形容她。

“沈小姐,我對你沒有好感,所以你不用做無用功。”

沈詩彬毫不在意的說道:“沒關系啊,你只是現在不喜歡我而已,我可以追你,直到你喜歡上我,願意和我在一起為止。”

高律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低頭看著厚顏無恥的沈詩彬,擡手抓住她的肩膀就把她往外推,沈詩彬也沒反抗,高律推開她之後就走到桌子前收拾電腦,準備離開。

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話可能真的有點輕佻了,沈詩彬決定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了:“你要走了?”

高律點點頭:“恩。”

要是此刻她是男人她是女人,估計高律都得給自己一巴掌然後羞惱的跑出去了吧,正因為是男人,再這樣被調戲了之後,依舊能心平氣和的和她說話道別,沈詩彬倒是挺佩服他的。

“那我還能借外面的那些書嗎?”

高律沒有必要拒絕一個愛書之人的請求:“可以。”

兩個人一起走出了包廂,沈詩彬拿了那本書,卻發現只有第一部沒有第二部,她問高律:“狄更斯的這本小說只有第一部嗎?”

“有第二部,在我家,我正在看,你可以看中文版的。”

沈詩彬搖搖頭:“不,還是看原著比較能體會。”

提及專業的問題,高律從心底還是很讚同沈詩彬這個人的,之前上大學的時候就知道沈詩彥有個妹妹,但是沒有繼承家裏的衣缽,學的是中文專業,他當時覺得可能每人有每人不同的愛好,但是現在看來,沈詩彬並非是不喜歡英語的。

沒有多說什麽,高律將卡遞給了沈詩彬,兩個人一起去樓下借了書,在出了書店之後,沈詩彬笑著對他說:“你可以好好考慮我說的話。”

不是沒有見過這樣的女孩子,高律敷衍的點了點頭,打算應付過去。

“你現在應付我沒關系,我相信我會追到你的。”沈詩彬笑了笑,接著沖他擺擺手,說了聲拜拜就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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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刊出來了,你看看。”於泉把手中的雜志遞了過去。

沈詩彬接過雜志翻了幾頁,到了自己專欄的那一頁,插畫師畫的很是精致,邊框的小花邊也很有情調,沈詩彬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錯啊,我挺滿意的。”

“主編說,如果這樣的微小說形式受歡迎的話,可以考慮做成一個系列。”

沈詩彬皺皺眉:“不繼續以小說的形式寫了嗎?”

“越精短的故事,往往效果會越好,這是續作,有老讀者的支持,相信他們也會喜歡這種形式。最近你還打算出國嗎?”於泉問她。

沈詩彬攪了攪手中的咖啡:“不打算了,暫時就安心呆在國內。”

於泉挑眉,語氣有些不可思議:“怎麽?你不是最喜歡出國流浪的嗎?”

“流浪是因為,在這裏沒有值得我留下的東西,而現在,有了。”沈詩彬得意的看了一眼於泉,語氣懶散。

“哦?”於泉點了點頭,“是哪個男人這麽不走運被你看上了?”

沈詩彬對著形容詞很不滿意:“什麽叫不走運?這是他的福氣好不好。”

於泉出聲附和:“是是是,他的福氣,對了,你要是在國內有了目標,那你和巴黎的那個呢?”

沈詩彬楞住了,星巴克的空調溫度開的正好,她坐空調口處,縮了縮身子:“分了啊,或者說,從來沒在一起過。”

“我以為你每次去巴黎都會去看他,起碼是對他不同的,沒想到還是分了。”於泉嘆息著說道,“你怎麽不把他的故事寫進小說裏?”

在沈詩彬的小說中,有傳統的亞洲男子,也有奔放的歐洲男子,來自各個國家和地區,或性感或優雅,可是唯獨缺少了那個擁有著一雙美麗的眼睛的法國男人。

“結局不好,寫了自己會心塞。”

於泉反問:“那之前的呢?”

沈詩彬笑了笑:“我的每段感情都是轟轟烈烈的開始,瀟瀟灑灑的結束,可是這次不同,我傷害了他,正因為我傷害了他,他不會忘了我,我也不會忘了他,所以我不想寫。”

於泉看著沈詩彬有些低落的神色,嘆息道:“或許你應該找個男人定下來了,現在這個怎麽樣?”

“我挺喜歡他的,可是我怕結局會是一樣的。”沈詩彬喝了一口不加糖的黑咖啡,“用感情來維持生活,遲早會散,還不如不用。”

“如果這是你花心的理由,那我無法茍同啊。”

“我需要你茍同?而且我哪兒花心了,劈腿才叫花心好不好?”不想談論這個話題,沈詩彬果斷轉移話題,“你的小竹馬最近好像風頭很盛啊,打開電視溜兩圈到處都是他的電視劇和廣告。你們有多久沒見過了?”

“不知道,一個月了吧。”於泉漫不經心的回答,“他最近出國了,也不知道參加什麽節目,連手機都不能用。”

沈詩彬大學時期的閨蜜於泉,表面上一個雷厲風行說什麽是什麽的女漢子,也只有在她從小一起長大的竹馬面前,才會是一個女人的樣子。

“他身邊女人太多了,你看著他點吧。”

“隨便吧,要是他這麽輕易變心,那我也沒什麽好傷心的,就當自己看錯了人。”

沈詩彬喲了一聲,佩服道:“喲喲喲,當初讀大學的時候也不知道是誰一天看不見小竹馬就思念的在被子偷偷想他,查百度關註他的一切消息,送你一盆仙人掌就成天對著它睹物思人,現在倒是裝起灑脫來了。”

於泉瞪了她一眼:“女人絕情起來可是不輸給男人的。”

如果這段長達了二十幾年的感情有一天被於泉盡數拋棄,那麽一定是這段感情讓她傷透了心,所以一個女人還是最好不要絕情比較好。

絕情的代價是遍體鱗傷,那麽她寧願不要絕情。

第 12 章

“又出國?!才休息多久啊!”

會議室內,陳俊文的喊聲驚天地泣鬼神。

顧斯思猛敲了一下他的腦袋:“就你屁事兒多!”

陳俊文無辜的摸摸腦袋,不滿的說道:“本來嘛,這多久前才去了一趟法國,現在又要出國,這麽大的工作量,我一定四十不到就禿頂了,到時候還怎麽娶老婆啊!”

boss笑盈盈的站在會議桌的首位處,對陳俊文說出了殘忍地真相:“我覺得小陳你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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